两天前,匪首老爹带着山寨大大小小匪徒们“剪径”去了,山寨里就留下一帮老弱病残和他这个未成年小土匪,还有个受命看守寨子的吴二牛。
吴二牛年纪比于飞大四岁,长相粗笨,大手大脚一副傻乎乎模样。别看他年纪不算大,但却是寨子里箭术最好的土匪。
匪首老爹说他射箭有天分,于飞累吐血都拉不开的两旦弓,吴二牛却能轻松拉开,且准头极佳,指哪儿射哪儿。不像于飞,拉一旦弓射出去的箭,射哪儿算哪儿。
“少当家的,咱们该回了,寨主他们出去好几天,估计今儿该回来了。射箭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突进的,得坚持用功,坚持……”
吴二牛还没说完,于飞又是一句:“闭嘴,你怎么不用功,见天跟我屁股后面晃悠,就没见你用功练过。”
吴二牛喏喏道:“寨主说,俺是天生神箭手,不练功也射的准,不像你,累死累活连个笨蛋兔子都射不准……”
看到于飞变了脸色,吴二牛很自觉停住话头,扭头看一边花花草草“嘿嘿”傻乐。
“少……少当家……啊的,少当家……啊的,你……你啊在哪里?”林子外有人在声嘶力竭呼叫。
于飞一愣,赶紧大声呼应:“我在这里,谁在外面呼叫?是癫子叔吗?”
“我……我呀,我……胡癫子,少当家的……大事……啊大事不好……啊了,寨主他……寨主他出事儿了,被……被官府抓住……啊打死了……”
于飞“啊”一声,“嗖”地一下子钻出树林,看到猥琐老头胡癫子,一把抓住他,急切问道:“怎么回事?到底怎么回事儿,我爹他……怎么了……”
胡癫子看来是跑累了,连呼哧带喘吹胡子瞪眼,结结巴巴说道:“少……少当家的,快……快回聚义厅,啊去吧,大牛他……他哭着回来报信,说……说老当家的……”
于飞听胡癫子结巴个没完,急得一把推开他,急慌慌朝山上那座茅草屋顶聚义厅跑去。
吴二牛听说哥哥大牛哭着回来了,心里也着急,跟着于飞一溜风没影了。
胡癫子看着他俩远去背影,急的继续结巴:“我……我还……没说完……啊呢,大牛他……他受伤了……得采点……啊药……啊止血……”
于飞顾不得山路崎岖,跌跌撞撞飞奔着跑回简陋山寨里,不大寨子中间聚义厅门口,围着四五个破衣烂衫少胳膊短腿儿残疾人,这都是在历次“剪径”中受伤的有功匪徒。
“大牛,大牛,到底咋回事儿?”于飞推开人群,俯身问满脸泪痕满身身血渍吴二牛哥哥吴大牛。
“少当家的,少寨主啊!你可得给大当家的报仇啊,中计了,咱们中了人家计了,被人家包饺子一锅烩了……”
吴大牛模样比弟弟看着顺眼,起码能分清哭和笑,不像弟弟吴二牛,整天一副死人脸,哭和笑一个模样。
于飞扯起吴大牛往茅草屋里拉:“走,到屋里仔细说说,这么大人了,哭个什么劲儿,咱们于家寨的人,出天大的事儿也要站着撒尿,人死球朝上。二十年后,又是一条好汉……”
于飞已经急的语无伦次了,神神叨叨也不知是在安慰吴大牛,还是叨叨着为自己解压。